一夜无事发生。

翌日早晨,流放队伍吃过早饭之后便开始赶路。

衙役们早上赶了早集,买了些蔬菜粮米、烧酒盐巴之类的用物,因而今日出发的时间比昨日要晚一些。

流放的犯人也可以托衙役买些需要的物品,只是少不了多花银子打点。

衙役们这大包小包回到驿站都在谈论赶早集时见到的延州知府独子许幼山。

大盛南部地广人稀,延州便是庆宁帝控制大盛南部的中心城池,而这延州许知府实权大,可以说是土皇帝了。

许知府妻妾成群,但香火稀薄,只有一位独子许幼山,自然是放心尖尖上宠的。

“啧啧,这延州知府的儿子许幼山许大公子,排场可不比那京城的公子哥差。”

“嗐,大早上的从花楼出来,香车美人打道回府,当真是风光招摇!”

“我瞧见了,连身边的丫鬟带的都是成色极好的羊脂玉镯子。”

“闻着许公子酗酒成瘾,许知府大肆从民间搜刮陈年好酒,我闻见许公子花车上飘出来的桃花酿香味,只觉得酒囊中的烧酒都不香了。”

......

江黎黎光是听着衙役们的对话就已经羡慕哭了,这是什么顶级富二代生活啊!

羡慕归羡慕,江黎黎一行人又被衙役赶着上路了。

流放队伍才出城郊,天空便飘起毛毛细雨,连空气都变得阴寒了些。

背着夫人杨氏的昭平侯皱眉,杨氏的脸色在江黎黎送来的餐食滋补下才好看了些,现在又要淋雨了,这谁遭得住啊。

江黎黎见状给小胖发了个消息,托小胖帮忙买雨披、暖宝宝和轻便的雨伞。

结果不到半刻钟,小胖就把这些东西传送了过来,不仅有暖宝宝,甚至还有消痛膏药贴,专为老寒腿准备。

这响应速度,江黎黎都惊呆了!

【@江黎黎:小胖,你这速度,是住超市里了啊!】

【@张小胖:惊!黎姐你怎么知道?为了随时支援你,我现在住我爷爷开的超市仓库里了。我帮忙理货,我爷爷夸我可孝顺了!】

江黎黎惊叹小胖的执行力,但转念一想事关小胖家族大业,小胖认真起来也很正常。

江黎黎把暖宝宝和雨衣分给辛澈等人,教他们使用方法。

大家把暖宝宝贴在腹部、腰后等容易受寒的部位。

暖宝宝很快就热乎起来。

昭平侯惊讶于这小小一片的贴膏,发热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倘若寒冬里驻扎在边关的将士们,行军打仗能有这神奇的发热贴傍身驱寒,不知道能解决多少烦恼!”

“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位能工巧匠之手。我听闻你外祖年轻时游历四方,想必是结识了不少能人巧匠。”

江黎黎现在都把这些突然出现的补给归结于外祖父找人打点上了,她也是细细盘了一遍原主母亲家的背景才想好的借口。

原主母亲出身百年世家闵家,底蕴雄厚,外祖父闵巡礼则是一闲散世家子弟,四处游历,结识了不少厉害朋友,外祖父写过几本游记,在民间传阅广泛。

闵老大爷是个叛逆老头,现在年过六旬,还喜欢在外面到处游历,闵家人怎么劝也劝不听,便由着他老人家去了。

只是原主母亲闵家关系并不好,所以原主和闵家来往少。

昭平侯语重心长的叮嘱其他人:“此物不能让外人知晓,大家言行都注意些,不要给你们大嫂添麻烦。”

江黎黎也被昭平侯点醒,平日里看起来很普通的用物,要是放到古代不能成为制胜的利器。

江黎黎暗暗心惊,她庆幸自己谨慎,而且有个万能外祖父当圆谎的借口挺方便。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王自福也不是第一次押送流犯了,路上寻到一座破庙便让流放队伍进庙休整。

他虽不关心个别流犯的死活,但要是整支队伍最后没剩下几人的话他没法交差。

破庙里升起了一簇火堆,火堆旁挤满了人。

路上淋了雨,衣服湿了,气温又骤降,有些人都冷得哆嗦了。

不过有王自福这种狠人坐镇,大家也不敢太过喧闹,是暗暗较着劲,卯足了劲往庙中间的篝火挤。

而昭平侯府一伙人有暖宝宝傍身,找了处较为空旷的地方安心休息。

这时候,辛澈拉了下江黎黎衣袖,同她耳语。

“我知你那背篓神奇。但日后凡事你先顾好自己,不必什么都拿出来。”

“若是要拿,先同我说,我帮你做掩护。”

辛澈说完,瞧见江黎黎的侧颜近在咫尺,才发现自己靠江黎黎有些近了,他别过脸,又怕江黎黎没听进去,轻声叮嘱:“你可记住了?”

江黎黎闻言诧异,辛澈这是让她先保护好自己再顾他人?

细思一番,江黎黎被深深感动了,内心燃起一股敬佩之情。

辛澈不愧是边关子民的守护神,同等地爱戴每一位老百姓,没有把个人私利放在群众生命之前!

江黎黎肯帮辛家也是因为辛家和她是利益共同体,能保护她,而且人品可以信赖,不然换其他人她不会从手指里漏一点东西出来。

“是!我记住了!”

江黎黎语气带着敬重,眼神坚定如钢铁,原本小两口低语的旖旎气氛烟消云散。

辛澈一怔,没说什么。这姑娘刚刚表情突然升华几个层次,是思维发散到哪去了?

“叮铃——”

就在这时,破庙外面忽然响起清脆铃铛声,伴随着的还有男子爽朗的笑声,和几名女子的轻笑声。

破庙里的人顿时安静下来。

随即,只见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停在了破庙大门外。

马夫从马车上跳下来,放好踏脚的凳子。

“公子,到地方了。”

马夫话落音了许久,车里出来一名湖蓝色衣袍的男子,撑着一柄油纸伞,搂着名曼妙女子从车上下来。

原本已经警惕的站起来的王自福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变为疑惑:“许大公子?”

“您也来这庙里避雨?”

来人正是延州知府的宝贝独子许幼山。

他似是酒喝多了,摇摇晃晃的走进庙里,没有给王自福一个正眼,一双吊梢眼在挤满了人的破庙里搜寻起来。

捕捉到远离人群的昭平侯一家,他眼神定格在辛澈身上。

许幼山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一看便是要干坏事的那种。

他从小痴迷于武侠小说,许知府便重金请了名师培训。许幼山爱偷懒,但是他更爱装逼。

为了装逼,许幼山将学武这件事坚持了下来,并且参加了武状元选拔。

他在延州赛区的对手不是投降就是腿软,很顺利的进京参加选拔,结果遇上了当年才十四的辛澈。

许幼山被辛澈一脚就踹下了台,摔了个屁股蹲。

如此奇耻大辱,他终身难忘!

这终于被他逮着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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