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溪看着她的眼睛,一时有些无言。
她突然意识到,徐嬷嬷决定用她的药方,不是真的相信她。
而是希望她不要失望,不要觉得被御王府排挤了。
老嬷嬷只是希望她真的能心甘情愿做御王妃,与她残废的主子共度一生。
所以,她叫她王妃,愿意用连她自己也不相信的药方。
狗渣男,你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宝贵的一份真情啊!
……
琉璃院中,姜思瑶正在焦躁地来回踱步。
沈翊轩离开去找姜南溪时,她曾叮嘱过沈翊轩,让他有了结果先来琉璃院找自己。
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可沈翊轩却一直没有出现。
难道沈翊轩提亲后,姜南溪便软语妩媚勾引。
两人郎情妾意,忘了对她的承诺?
不,绝不可能!
正在这时,就见沈翊轩气冲冲地从门外进来。
姜思瑶眼前一亮,连忙迎上前去:“翊轩哥哥,你怎么才来?你……你与姐姐商定下婚期了吗?她是不是答应去向御王退婚了?”
沈翊轩脸色黑如锅底,好半晌才咬牙切齿道:“姜南溪她不知好歹、水性杨花,竟然情愿去嫁给萧墨宸那个残废,也不答应……”
剩下的话,他难堪地说不下去,只能恶狠狠道:“本世子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姜思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沈翊轩。
“姐姐她拒绝了你的求亲?”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姜南溪梦寐以求的正妻之位啊?
姜南溪是疯了吗,竟然拒绝沈翊轩,却去嫁一个寿命不足三个月的残废?
之前她想过姜南溪会讨价还价,会要求沈翊轩写下婚书,甚至会让定远侯府把她赶出去。
可怎么都没想过,姜南溪竟然会拒绝沈翊轩。
难道姜南溪不爱沈翊轩了?
不,这绝不可能!
这一年多来,她看的清清楚楚。
姜南溪爱沈翊轩成痴,甚至已经到了没有尊严的地步。
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翊轩哥哥,你是不是没有跟姐姐说清楚,你要给她的是正妃之位?”
姜思瑶酸溜溜地道:“她若是知道你要娶她为妻,而我只能当妾,她是绝不会拒绝的。”
沈翊轩闻言脸色却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越发阴沉。
他挥手道:“行了,这事不用再提,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再娶这种女人的,就算是逢场作戏也不可能。不就是先皇的赏赐吗?大不了就不要了!”
“对了,瑶瑶,明日你就将小姨的遗物送还给姜南溪。”
姜思瑶猛地瞪大眼睛:“什……什么?”
沈翊轩:“南溪母亲的遗物不是还在你这吗?当初你在宾客面前曾承诺,会在南溪成亲之时,把这些遗物原样归还,如今姜南溪既然铁了心要嫁给萧墨宸。那我侯府自然也不会再替她保管那些嫁妆,你也不用再留着小姨的遗物了。否则,她还觉得我们定远侯府当真要贪墨她那点东西呢!”
姜思瑶浑身僵硬,脸色惨白,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沈翊轩不解地看向她:“思瑶,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明日就将小姨的遗物给她送回去,免得落人口实!”
不!
要她送回凌元歌的遗物,这怎么可能?
她绝不答应!
姜南溪她当真是疯了吗?
竟然敢要回嫁妆和凌元歌的遗物?
难道她当真不想嫁入定远侯府,嫁给沈翊轩了吗?
姜思瑶几乎想要尖叫出声了,但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翊轩哥哥,送还嫁妆这件事,你问过姨夫和姨母了吗?”
沈翊轩:“不用问,爹娘肯定看不上姜南溪那点东西。”
一想到姜南溪嘲讽他们定远侯府贪墨孤女嫁妆的那副模样,沈翊轩就气的七窍生烟。
恨不得将姜南溪的嫁妆狠狠砸在她面前,打她的脸。
姜思瑶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焦躁,整个人依偎进沈翊轩怀中。
声音越发温柔:“翊轩哥哥,我当然是愿意将嫡母的遗物还给姐姐的,但就怕姐姐讨还嫡母遗物和嫁妆,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不是不想嫁给你为正妻,她……她怕是根本容不下我在你身边。”
沈翊轩怒目圆睁:“她敢!”
随即不屑地冷笑一声:“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哼,我还真当她想嫁给御王呢!但她却是打错主意了,瑶瑶,我是绝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
话虽这么说,但一想到姜南溪其实还是钟情于他,在用手段挽回他。
沈翊轩心底又升起一丝隐秘的欣喜和得意。
姜思瑶柔柔道:“所以翊轩哥哥,关于归还嫁妆和嫡母遗物的事情,你还是先告知姨夫和姨母一声吧。也许他们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呢?”
沈翊轩沉思片刻,点点头:“好,我先让母亲将她的嫁妆扔回去,给她一个下马威。到时候,瑶瑶你再将小姨的遗物还回去也不迟,免得那恶毒的女人刁难你!”
说完,他风风火火的走了。
直到沈翊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琉璃院外,姜思瑶再也忍耐不住。
抓起手边的茶碗,狠狠砸在地上。
“小姐,怎么了?”
倚翠听到动静进来,被姜思瑶那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
姜思瑶阴森森道:“想拿回凌元歌的遗物,做梦!”
到了她手里的宝贝,她怎么可能再送还回去!
更何况,凌元歌的遗物中有不少珍贵药丸,是她哪怕照着药方熬制也做不出来的。
其中就有京城人人趋之若鹜的玉魄丹。
这一年多,凭着送出凌元歌留下来的丹药,她换来了显赫的名声与重要人脉。
剩下的丹药,她更是要当做往上爬的资本,好好利用的。
如何能还给姜南溪?
还有姜南溪那些嫁妆,说一句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那些,本就该是属于她的。
凭什么还给姜南溪?
姜思瑶:“倚翠!你偷偷去前厅,探听一下情况……”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