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悲愤难平的赵管家，又看了一眼应该已经基本稳定的赵铁辉，夜蓝走了进去。
“怎么样了？”
看见是夜蓝，赵管家稍稍冷静。
“已经稳定了，但说不了话，中枢组件也损坏了，四肢无法驱动。”
夜蓝皱了皱眉。
“直接说，怎么恢复。”
“穿喉啊！而且凶手应该对我们家族研究很了解，一击便击穿了核心！”
赵管家悲愤难平。
“必须得换最新款的发声器，不回赵家我弄不到。还有核心的问题，和他目前四肢义体全都是配套的，牵一发动全身！若不更换最新的仿生装置，我根本想不到怎么做！”
他这才反应过来，
“对了！你应该知道凶手何人吧？”
夜蓝略作思考。
“知道，但我告诉你，你就会信么？”
“废话！”赵管家非常诚实的翻了个白眼：“你骗我能有什么用？我人都被你抓过来了。”
“是请过来。”夜蓝纠正了一下他的语病：“凶手是你们上城区的城主。”
“这怎么可……”赵管家顿住了一下，叹了口气：“也不算完全不可能。”
他看着夜蓝：
＂我估计着你也不可能这么放我们走。说吧，你准备怎么安顿我们？＂
夜蓝想了想。
“我其实好像也没说过你不能走。”他挥了挥手，白桃桃取了一个箱子过来：“当然了，在此之前，你得跟我说说这个。”
嘎吱。
箱子被打开，赵管家满脸的错愕。
“赵媛媛？这……城主这个混账！媛媛都这样了，何必下此重手！”
夜蓝：……
“是啊，上城区城区那个混蛋。”夜蓝摸了摸鼻子，配合的痛骂了一句，这才开口说道：“跟我说说她的事吧。”
“她啊……”赵管家叹了口气，神情露出了几抹惆怅：“是个好姑娘。”
良久，没声音了。
夜蓝：？
我听你说这个的？
“她为什么变成这样，怎么变成这样的，现在是什么状态，你有什么想法。”
夜蓝克制住了打人的冲动。
“你以为我要问什么？”
赵管家：……
看了赵铁辉一眼，赵管家轻叹了一声。
＂其实，家主对她还可以，也确实拿来当半个女儿的。＂
夜蓝看了一眼箱子里的赵媛媛，不置可否。
当女儿能搞成这样？
“那是义体研究刚刚进入仿生阶段的初期。”赵管家讲起了陈年旧事：“任何研发过程都是先从摸索和技术突破，然后才能到普及。你应该也知道很多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一开始我们这方面的研究，是没办法向现在这样的，型号通用，任何人都可以安装。”
夜蓝听到这就有点懂了，当然，还是要听老管家自己说下去。
“当研发到这个步骤的时候，我们不得不需要一个原型，也就是根据一个人作为基础，进行全身的义体化开发。”
“风险，自然是有的，但成功的几率也是不小的。你应该也明白，这是一条另类的登神之路。”
“所以，这个人选必须是我们赵家自己的。不能也不敢是外人。若是必然失败倒是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用监狱里的死囚也不是不行。但问题在于，倘若成功登神，然后就反了呢？”
“谁能拦住这个人跑？甚至这个人直接攻击我们怎么办？不全白研究了嘛？甚至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要是直接跑去了其他势力怎么办？我们的一切不全都暴露于全废土了么？”
气氛微微沉默。
“所以这个第一个模型就只能是赵家自己人。若成，原型第一个实验者飞升，赵家振兴，并且也能继续后续的研究，到达最终的状态。”
“若不成，也是自家关起门来的自己的事，无需理会的外人的说三道四。”
夜蓝沉默。
“赵家只有赵铁辉一个直系血脉，用他来试错，既不现实，又不合理。”
夜蓝听明白了，促使这件事情出现的也并不是重男轻女的问题，而是面对继承权亲生子和养子的问题。
可悲的是，赵家家主对赵媛媛确实是有喜爱和信任的，却只是在二选一的条件下不得不送去冒险的那一个。
白桃桃的眸光隐隐黯淡。
她好像想到了自己。
爹爹也很喜欢自己啊……
但那最新版的三次基因强化药剂，是不是和这件事本质是一样的呢……
“也是这个事情之后，少爷对赵老爷子不满至极，另起单干，和各有谋划的其他几个纨绔凑到了一起。”
“我便也是那之后，接受了少爷的拉拢，也算是半分家出来了。”
夜蓝轻轻点头，没有评价什么。
“所以赵媛媛是什么情况？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既成功了，也失败了。”赵管家说道：“第一项研发指标全部达成，异常抗性达到异常级，仿生接近完美，具备全部人类基础能力，包括繁衍能力。”
“微调能力全部达到预期，仿生具备了自动优化功能。在调整了相关基数后，媛媛各方面优化到了人类比例极限，所谓的光辉城第一美女。”
“但……”赵管家顿了顿，叹了口气：“有一点没做到，便就是完全失败了。”
夜蓝面无表情。
“意识。”
“是的。”赵管家低下了头：“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赵媛媛的意识完全泯灭。”
就是这样了，赵媛媛的谜团彻底揭开。
联想到了击败赵媛媛的一幕，夜蓝有些疑惑。
强吗？自然是强的。自己和白桃桃打的简直是费死劲了。
包括自己在内，吞噬都吞噬不了……这玩意儿咋吃？
但好像，又距离白家那样的情况，差了太远。
自己怎么击败的来着？
虚幻之刃化作物理形态，在白桃桃三次基因强化者的强力爆发下，直接斩断。
“物理防御怎么这么弱？”
赵管家看了一眼赵媛媛不忍直视的‘残骸’，摇了摇头：
“物理强度随时都可以优化，最重要的得是抗衡异常的力量。”
他的说法夜蓝认可了。
赵媛媛已经‘死了’，自然就没必要优化了。至于是赵家家主利益至上，失败了便弃之如履，还是心痛不忍，不敢让自己再看到这张面孔并且还化作了杀戮兵器，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说，她的意识怎么没的？”夜蓝眯了眯眼，看了眼赵铁辉：“我看他的情况，以及绝大多数义体军团的情况，似乎还不涉及到大脑吧？难道你们初次研发，就敢直接动到脑子上么？”
轻叹了一声，赵管家摇了摇头：
“这至今也是一个谜团，我确定，那一次实验并没有任何针对大脑的设计，但媛媛的意识的确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