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七少回来了!

宁知微有些惊讶 ,不是说深夜才能赶到吗?

宁七少走进来,行了拜见君王大礼。

宁知微看着他憔悴狼狈的模样,无声的叹息。“七哥,你回来就好。”

段心语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夫君,看到您回来,我就安心了,没有人 再敢欺负我了。”

她话里有话,但宁七少听而不闻,“皇上,我先过去祭拜祖母。”

“去吧。”

宁七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段心语一眼,段心语的心直往下坠,遍体发冷。

宁七少站在灵堂,手持三炷清香,想起老夫人慈爱的面容, 一时之间心痛如绞,眼眶通红。

老夫人若是是寿终正寝就罢了,天意难违,可,她是被害死的。

这让他怎么能不恨?不怨?

段心语跟了过来,“夫君,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里受了多少委屈……”

忽然,她被宁七少的冷眼吓到了,小脸惨白。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实的流言?”

宁七少语气冷冰冰的,“你不是自称最孝顺吗?在祖母的灵前说这些合适吗?”

段心语嘴唇微抿,“祖母最疼爱我们,希望我们越来越好,她不会怪我们的。”

宁七少看着娇美如花的女子,却没有半点动心,“你是你,段家女,我是我,宁家子,不要混为一谈。”

如一道惊雷砸在头顶,段心语有点慌了,“你不会听信了皇上的话吧?她……是很厉害,但夫妻之间的事,她也不懂啊。”

一定是宁知微说了她的坏话,可恶。

为什么她的手老伸这么长,实在讨厌。

宁七少微微摇头,“我懂,我什么都懂。”

“你向来骄傲,觉得天底下的人都不如你,却因为一纸圣旨,不得不下嫁给一个瘫痪在床的男人,还是跟人并嫡,你不甘心。”

段心语如晴天霹雳,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否认,“不是的。”

一直以来,宁七少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

她觉得可以轻松拿捏。

可,宁家没有傻子,男子从小就要学文习武,熟读兵法,比一般人更敏锐。

而且,宁七少受伤后困在病榻上,比常人更敏感。

别人的情绪他能感知得到。

“你就算嫁了,心里一直瞧不起我,可装的再好,也瞒不过枕边人,我不傻。”

“你自认为聪明绝顶,装的天衣无缝。可,在有些人眼里,你所有的心思都被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而已。

“你连我都瞒不过去,又怎么可能瞒得过皇上的眼?”

皇上也只是顾及宁家的脸面,让宁家自己处理而已。

她贵为帝王,天下大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思管臣子的家务事?

但,段心语却以为瞒过了所有人,更加的为所欲为。

段心语浑身一颤,满眼的不敢置信。“你知道?”

宁七少轻轻叹了一口气,“念着你远嫁,又是嫁一个废人,所以尽力包容你,我想时间会改变一切,总有一天你会想明白,会融入到宁家。”

“可我错了,你害死了祖母。”

忽如其来的指控让段心语脸上的血色全失,“我没有,祖母不是我害死的,是胡文进害的,他是因为抗议科场舞弊案,一时激奋才害了祖母……”

她觉得委屈极了,这种事情怎么能怪到她头上?

她还在狡辩,宁七少对她彻底心冷了,“是你。”

“你将段榕儿留在祖母身边,处心积虑的想攀一门好亲事。”

段心语很生气,“谁家不想结一门好亲?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是罪行?”

宁七少看着理直气壮的女子,冷冷的道,“事发当日,祖母将方家树叫到身前,就是为了考量你妹妹的婚事。”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些人近不了身,更不说说借机挟持祖母。”

他越想越恨,恨当初太心软。

“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你们段家想联姻,巩固地位。”

段心语呆了呆,是这样吗?但,这理由太牵强,她不认,也不敢认。

“你怎么能这么想?这对我对段家都不公平。”

宁七少轻轻叹了一口气,“皇上说的对,你又当又立,什么都想要,可凭什么呢?凭你自私凉薄的性子?凭你事事算计?凭你想牺牲宁家的利益拉拔娘家?”

有些人是不可能改变了。

那就让她回段家,守着她的段家过活吧。

“和离吧。”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段心语浑身发抖,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和离。”这是宁七少的决定,他已经无法再跟这样的人共同生活。

段心语愤怒至极,她要被休弃了?他怎么敢这么对她?

“宁修则,你不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宁七少的视线落在她肚子上,“如果你生下来不想要,那就送到宁家。”

“如果你不想生,那就……”宁七少闭了闭眼,“打掉吧。”

段心语脸色白的吓人,她一直以为宁七少性格温吞软弱,不够杀伐决断。

但,她错了,他只是对自家人温和而已。

“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你就不怕孩子将来会恨你吗?”

宁七少给过她机会,但她一次次的不珍惜,“我不在乎。”

“你……”段心语咬了咬牙,扭头冲向花厅,扑通一声跪倒在宁知微面前。

她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皇上,夫君要和离,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您就劝劝他吧,您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

宁知微傻了才会掺和这种家务事,吃力不讨好,名声还不好听。

“当日朕不管,今日朕也不会插手。”

段心语觉得宁知微才是天底下最心狠的人,“孩子如果没有爹娘,会被人耻笑的。”

刚才那一番争执,宁六都听到了,忍无可忍,“这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现在开始心疼了?装什么装?”

宁大夫人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这孩子还是太嫩了,这种场合不适合小辈插嘴。

“你但凡心疼孩子,也不会一而再的挑战大家的底线。”

宁文茵轻轻叹了一口气,“七哥真是个体面人,不是休弃,而是和离,给足了你体面。”

段心语委屈的掉眼泪,“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我伤害谁了?为什么大家都针对我?”

就在此时,宫人匆匆走进来,“皇上,段榕儿小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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