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顿时忍俊不禁,“皇上,孩子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胎动的,太医说了,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睡觉。”
顾北淮似懂非懂,一本正经地道:“那朕这就叫醒他。”
沈清颜哑然失笑,连忙阻止。
“皇上要如何叫醒?腹中的孩子岂是说叫醒就能叫醒的?”
顾北淮实在没有身为人父的经验,闻言的确被难住了一会儿。
“人们常说胎教极为重要,朕先让他养成好习惯,待出生以后便可按时起睡了。”
沈清颜满脸写着不信。
“皇上,这能行吗?”
顾北淮也有点忐忑,他单手覆在沈清颜最隆起的部分,谨慎且正色地道:“朕是你的父皇,你若听得见,便速速醒过来,朕有话要对你说。”
“……”
鲜少看到顾北淮如此可爱呆萌的模样,沈清颜快憋不住笑了。
笑的她浑身颤抖,不料就在这时腹中的孩子好似能感受到似的,小脚丫那么一踢,刚好让顾北淮捕捉到了。
“动了!”
顾北淮十分许激动,立即再次呼唤。
然后对着沈清颜的肚子,说了一早上的话。
说到沈清颜都睡着了。
*
公主府。
自从解决了容风华后,顾如潇的成就感已经持续两天了。
没想到惩治恶人的心情这么好,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多向皇嫂学习。
顾如潇正美滋滋地喝着茶吃着点心,就听到下人匆匆来禀报。
“公主,容澜容丞相求见,如今已经到了公主府门口。”
听到这个名字,顾如潇的美妙心情都不美妙了,不用猜就知道,那个宠妹狂魔的男人一定是来求情的。
于是挥手道:“不见,让他走。”
“是。”
顾如潇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抽空练了练鞭法,沐浴,美容,用午膳……
然后实在无聊,决定进宫寻沈清颜说说话解解闷,顺便探望一下母后。
偏偏天公不作美,下人刚备好马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但顾如潇向来是个打定主意就不愿改变的,仍打算进宫。
不料一出府门,就看到伫立在门前雨中的男子身影。
容澜身姿挺拔,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发丝已经被雨水打湿。
在看到顾如潇的瞬间,他眸中似有光亮闪过,立即上前行礼。
“微臣参见公主。”
顾如潇却没有搭理他,而是问身边的丫鬟。
“不是说让他走吗?”
丫鬟面露难色,“容大人自己不走,奴婢也没办法……”
顾如潇的无语都写在脸上了,恼怒地看向容澜。
“容大人若是来为容风华求情的,就赶紧回去吧,否则本公主可不能保证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若折辱了容大人的面子,少不得又要向皇兄告状了。”
容澜面色几经变化,最终心中被愧疚占据。
就连以嚣张跋扈闻名的公主,都比他看的通透,他甚至觉得,自己如今身不配位,实在羞愧。
“公主误会了,微臣不是来为舍妹求情的,而是来向公主道歉的。”
“哦?”顾如潇有些讶然,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她眼里,朝中那些大臣个个都是迂腐自我之辈,丢了面子就是天大的事,主动认错那更是不可能。
这个现象在她帮顾北淮处理朝政的那段时间深有体会。
老顽固太多了,杠不完,根本杠不完。
没想到容澜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顾如潇终于正眼瞧了他一眼,诧异又疑惑地问,“我没听错吧?你要向我道歉?”
容澜点头,正色道:“是,微臣为之前误会公主的事,向公主殿下道歉,一切都是舍妹的错,微臣没有辩驳的地方,也无法辩驳,事实就是事实。”
“请公主殿下恕罪。”
容澜说完,深深作揖,语气和态度都十分真诚。
细雨蒙蒙中,容澜挺拔的身姿向下弯折,满身浩然正气,没有半分不情愿。
这倒让顾如潇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我也没怪你,你赶紧起来吧,别让人看见了误会。”
她都怕了,这容家的人该不会都是有心机的,故意在这陷害她的吧?
“我原谅你了,你赶紧走吧。”
容澜万万没想到,顾如潇对自己如此避之不及。
“公主殿下,微臣……”
顾如潇已经风风火火地坐上马车,让马夫赶紧驾车离开了。
容澜:“……”
他有那么可怕吗?
总之,顾如潇一口气进了宫,直奔昭华宫。
她轻车熟路地走进来,刚要喊沈清颜,就被青梅客气地请到了偏殿。
“公主殿下,皇上和娘娘正在用膳,不便打扰。”
顾如潇立即一副“我懂”的架势,别说打扰了,就算请她进去她都不去。
算了,还是去慈宁宫吧,好些日子没看见母后了。
不料刚走进慈宁宫,就见几个太监宫女慌慌张张地从太后寝殿跑了出来。
顾如潇立即喝止住他们,“你们几个慌里慌张的做什么?可是母后出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小太监哆哆嗦嗦地道:“公,公主殿下,要不您还自己去看吧,太后娘娘她有些不对劲,奴才们正打算请太医……”
顾如潇一听,也顾不得什么了让他们快去,然后急匆匆进了主殿。
一进门,她就被浓烈的檀香熏的差点睁不开眼。
“咳咳咳,母后,母后……”
“潇儿!”
太后听见她的声音,立即从佛像前起身,疾步而来。
还不等顾如潇说话,她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潇儿,你听母后说,千万不要得罪沈清颜,她是能保佑我们天风国平安无事的女人,她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我们不能招惹她,更不能招惹她背后的男人!”
顾如潇被她满口“男人”“女人”的整蒙了。
“母后,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太后的双手紧紧覆在面颊上,好似不敢面对什么可怕的事情。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数十万魔兵,血洗皇宫,血流成河,就连哀家也未能幸免,他一刀就斩断了哀家的胳膊……”
顾如潇头皮发麻,太后一反常态的疯癫模样,无一不证明一个事实。
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