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我不会这么轻易让你走的,今天我就是要来找你要个确切的说法,你到底什么时候跟行之哥哥离婚,把妻子这个位置还给我?”
见沈时微不说话,叶依然更气了,咬着牙追上去。
“原本就该是我和行之哥哥结婚,你占了我的位置这么多年,但凡你识相一点,就该滚开了吧?”
“沈时微你别给我装哑巴,捂着肚子这是要干嘛?”
她扫了一眼沈时微的动作。
“你这是想装可怜卖惨,到对面街上演给别人看,让别人都同情你指责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医院产检去的比谁都勤,你的身体根本没事。”
沈时微咬着有些泛白的嘴唇,根本不理会她,只想快点到医院。
她感觉双腿都开始有些发颤了。
然而叶依然却只当她是在演戏,直接快走几步,气势汹汹的挡在了她前面,顺手推了一把她的肩膀。
“沈时微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污蔑我……”
叶依然话都没说完,就看见沈时微猛的一个趔趄,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靠着墙缓缓滑落下去,直到跌坐在地上。
叶依然愣了一下,刚想指责沈时微还在装模作样,就看清了她的脸色。
惨白无比。
她顿时慌极了,当场愣住了,这才知道沈时微刚刚根本不是装的。
再然后,就出现了刚刚那一幕……
沈时微捂着肚子气息奄奄的贴在地面上,疼痛感不断传来,清楚地感觉到,心里一片悲凉。
此刻的她无比后悔。
后悔自己当年没有如今的果断,没有当断则断,而是耗了这么多年。
如果当初就能看透这场婚姻的本质,她也不会深陷其中磋磨那么多年,白白浪费了这些时光。
这场婚姻里,她最对不起的,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孩子。
她的孩子,本该在更幸福的家庭出生,即便生活条件不富足,至少该有个关系融洽的家庭,能无忧无虑轻松的长大。
可她们却出生在这个没有丝毫爱意的家庭里。
糖糖这么小的年纪,就被迫成长的这么懂事。她看在眼里,当真是心如刀绞。
还有肚子里这个孩子,还未出世,就要提前经历这么多磨难,一出生爸妈就要离婚……
热泪顺着眼角滑落。
沈时微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护着腹部。
即便情况已经这么糟糕,她我不想肚子里这个孩子出任何事。
这个孩子甚至还没来得及来这个世界上看一看,不该因为父母的恩怨,失去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机会。
这可是除了糖糖以外,她为数不多的亲人和家人了啊……
保护孩子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滚过,沈时微努力想要打起精神,等待有人经过时求救。
可她的注意力却越来越涣散,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就在她以为自己等不到救援的时候,忽然,像是有一串脚步声在靠近。
模模糊糊,似远似近……痛感模糊了听觉,她实在听不清楚,更看不见下一刻,巷子口一前一后出现的那两抹身影。
季行之已经不知道在这条街上找了多少遍。
他一路打听到,沈时微最后出现的位置,就是这位。
季行之胸膛剧烈起伏着,一边四处看,一边迅速思考沈时微可能会去哪里。
他急切地皱了皱眉,想到沈时微经常去隔壁街上的包子铺买包子,便想着去看看。
为了节省时间,他转身准备穿过这条狭窄的小巷,抄近路过去找人。
然而转身看向巷子里的一瞬间,他愣住了。
那个挺着大肚子,痛苦蜷缩着腿躺在那里的人,不是沈时微还有谁?
季行之的心像是瞬间被一只大手攥紧,呼吸都停了一拍。
他瞬间慌了,不顾一切,迈着最快的速度奔向她。
虽然急切,他扶起她时的动作却轻柔。
“时微,时微!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季行之心脏突突乱跳,简直要跳出胸膛。
望着怀里面色苍白的妻子,叫了几声没有反应,他的呼吸都乱了。
心里一空,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忽而降临。
他从未如此害怕过……害怕失去她。
哪怕她要和他离婚也好,他只想看见她好端端的,无病无灾。
他立刻脱下外套垫在沈时微身下,立刻去隔壁医院搬人。
然而还不等他起身,一串匆忙急促的脚步声忽而逼近。
林初禾沿着沈时微平常出门买早点的路线,一路找过来,真的找到了她。
只是没想到,找到的却是奄奄一息的她。
一时间,心痛,担心,慌张……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林初禾根本顾不得许多,直接将碍眼的人挤开,将手指按在她手腕上探查脉象。
沈时微怎么会虚弱成这样?
林初禾嘴唇都颤抖了,迅速掏出随身带着的银针,一手托着沈时微的后脑,摸准穴位,稳准扎下。
最后一根银针脱离皮肉穴位的那一刻,沈时微猛的提了一口气,呛得咳嗽一声,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
有些涣散的视线好半晌才得以聚焦,转了一圈,掠过季行之,落在林初禾身上。
沈时微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挣扎着伸出手。
季行之赶忙上前,想伸手握住她的手,却在这一刻听清她喊的名字是——
“初……禾……”
她朝林初禾伸出手,眼底带着希冀,像是要奋力握住救命稻草。
全然忽略了他伸在面前的手。
或者说,她这是拒绝了他。
比起他,沈时微更信任林初禾。
季行之愣了一下,好似听见自己心口的裂痕又扩大了一分。
林初禾也是在此刻才缓过神,心痛的眼眶都在发红,主动握上她的手。
“先别说话,保存点力气,我立刻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