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线索串连起来之后，影子倒吸了口凉气。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看似没什么关系的问题，却要张初支付和知道白所以疯狂原因同样的代价。
因为，这两个问题可以看做是同一个问题。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提问，都会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可是影子不敢将自己的分析告诉张初。
白所以的疯狂和张初有着密切的联系。
或者说，和被张初吃掉的那个‘造物主’有联系。
影子看向了陆笑，随后又看向张初。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他的心底蔓延。
“大意了！我大意了！”
他喃喃自语道。
“果然，任何的神灵都不能小看。”
听到影子自言自语的声音，陆笑和张初对视一眼。
两人都不太明白影子在说什么。
陆笑用手指戳了戳身边的张初。
“你说，影子先生会不会突然疯掉啊？”
闻言，张初咧嘴一笑。
“别担心，他要是敢发疯，道爷我定打得他魂飞魄散！”
听到这话，陆笑立即白了张初一眼。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随即他又看向影子那边。
人脸已经消失不见，而影子却依旧站在镜子的面前。
于是陆笑迈出两步来到了影子的身后。
他竖起耳朵准备听听影子到底在嘀咕些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影子忽然转过头看向陆笑。
他的双眼上爬满了血丝。
这一幕把陆笑给吓了一跳。
因为这和白所以陷入疯狂的那时候一模一样。
陆笑急忙出声喊道：
“影子先生，你怎么了？”
“你要冷静啊！”
影子轻轻摇头，语气中满是怒意道：
“放心，我不是疯了。”
他站在原地不断地做着深呼吸。
过了许久，他的情绪这才平复下去。
在他的心中，整件事情的经过已经浮出了水面。
他之前所有的疑惑在此时都已经解开。
为什么张初要等到他们一行人到来才开始走那造物主给他安排的登仙路。
如果不是陆笑的出手干预，那个造物主就已经得逞。
但现在影子却觉得自己蠢到了极点。
以张初现在的位格来说，那个‘造物主’根本不可能将活着的他吞噬。
即便张初最终走到了阶梯的终点，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张初成为新的造物主。
而即便是接替了权柄，张初的实力依旧存在，只不过是活动的区域受到影响罢了。
影子一开始就忽略掉了这个问题。
他压根就没往这个方向去想。
而为什么要等到他们来之后，张初才开始接替‘造物主’权柄的仪式。
那是因为，那位‘造物主’布下的后手，针对的压根就不是张初，而是他们。
在他们来到张初居住的山洞外时。
影子曾经听到了一阵呓语声。
现在想来，那就是那位‘造物主’发出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引导影子陷入疯狂。
但在圣徒卧底多年的他，心性足够坚定。
一般情况下，他的信念是不会发生改变的。
而且，影子做事从来不拘一格，他没有白所以身上那种正气凛然。
他的行事风格，更倾向于看结果。
只要最后得出的结果对于大局上是有益的，那么影子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就像他之前的成神仪式，要在他的教唆下引发一场浩大的战争。
即便这场战争会失去上千万的生命，他也没有犹豫过。
因为相比起千万的生命，他成神才是对大局最有利的。
但当时那段呓语确实给他造成了一些小麻烦。
但是还不足以让他陷入像白所以一般的疯狂。
那种感觉，更像是‘造物主’想要对他实行精神污染。
从那之后，影子也确实没有听到过类似的呓语声。
显然那位‘造物主’已经将目标转移了。
或许在场人都曾经是那位的目标。
但因为某些情况，都没能成功。
陆笑本身没有什么记忆，自然就不存在信念这一说。
至于张初，他的位格比之‘造物主’高出了不知道多少。
毕竟，‘造物主’也只是他的口粮。
那么最后的目标也就只剩下了白所以和电锯人。
显然，那位将目标放在了白所以的身上。
从那时候开始，祂就已经在白所以身上埋下了疯狂的种子。
然后就是给大家演了一场戏。
祂的布局被众人撞破，随后被张初毁掉了造物主权柄。
这也让大家都以为祂真的已经死了。
而就是大家的这个想法，才对他的存在没有了任何的警惕。
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
影子不用猜都能想到。
应该是那位‘造物主’给白所以施加了某种幻觉。
就像张初那时候看到的幻觉一样。
通过一些惊悚的画面，将那颗疯狂的种子彻底引出。
这也就是白所以真正疯狂的原因。
此刻，影子的心中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恰好张初有一颗真实之眼。
陆笑也不会换掉自己的眼睛。
而影子也不会突然出现用陆笑换下来的眼睛去发动能力的想法。
再往前说，如果不是恰好他向全知之镜提问的时候发现陆笑的血肉具有高位格特征。
他根本就不会朝着这个方向去想。
在他的印象中，陆笑还未走完成神仪式。
即便位格高，也高的有限。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巧合。
张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将真实之眼给吐出来。
只能说这个时间卡得很关键。
如果早一点，说不定影子已经将眼球用掉了。
如果晚一点，那白所以的疯狂就可能无法制止了。
影子看向一脸迷茫的陆笑，以及正在抠着鼻孔的张初。
他再次有种，剧本早已经定好的感觉。
他们就如同那提线木偶。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个手中握线的操控者。
那位操控者正用手中的线控制着他们上演着一台盛大的舞台剧。
影子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就像是要跳出他的体外一般。
忽然，他瞳孔一缩。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脏还没有长出来。
他急忙将所有的想法全部甩出脑海。
因为他意识到，再想下去，自己绝对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