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娄族老皱眉问。
“难道不是吗?你把我关在神屋里,不就是想把我当做祭品献给羊头神吗?羊头神没有吃我,你很失望吧?”
“不要再提什么羊头神了,他已经没了。”娄族老用拐杖往地上杵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道。
“你说什么?”
“我从那小姑娘的嘴里套了话,她已经明确告诉我,羊头神已经被她给吃了。不存在了!”
“从今往后我们山寨再也不会受他的辖制,也不用再遵守和他的协议,我们的村民也能够离开山寨去外面过好日子了!”
西古一下子坐了起来,瞪着眼睛说:“这不可能!那可是堂堂羊头神!怎么会、怎么会被一个外乡来的小姑娘给吃了?这样的鬼话你信吗?”
“一个凡人怎么能够吃掉神明?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倒反天罡的事情?”
娄族老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来到他的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你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吗?”
“二十多年前?什么事?”
话还没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睁大:“你是说……那件事?”
“没错!”娄族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快要九十岁了,力气却这样大,大得西古都觉得自己的手被捏得生疼,“那个女孩的左手手背中心处,有一个红痣!”
西古双眼圆瞪,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道:“不,不可能!当年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他们说那孩子活不了!”
“但她活了。”娄族老说,“她不仅活了,还回来了,身上还有神秘的力量,连那个压在我们头上一百多年的羊头神,都被她轻而易举地消灭!”
西古的眼中慢慢地爬上了恐惧,他吞了口唾沫,好半天才道:“也,也不一定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吧?”
娄族老叹了口气,道:“西古,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当年的那件事,你也有参与,她回来找你了。”
西古露出了一个“你在讲恐怖故事”的表情。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只是带路啊!”西古拉长了一张脸。
“你以为她会在乎这个吗?”娄族老道,“想想吧,她连羊头神都吃了,杀你不是轻轻松松?”
“我不怕死。”西古看向窗外,甚至露出了一个期待的神情,“死了,就能够见到我的儿子了。”
“你不怕死,那你的孙女小爱呢?”娄族老厉声问。
西古猛然一惊:“你的意思是,她会对我孙女小爱下手?她怎么会知道我孙女在哪里?”
“那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些年你做的事的?”娄族老目光冷厉,“当年你用外乡人代替小爱献给了羊头神,这本来是绝密,可她却知道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当时躲在窗户下面偷看一样。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她……她什么都知道。”西古喃喃道。
“没错!她什么都知道!”娄族老再次杵了一下拐杖,“你要是不想小爱和整个山寨跟着你一起遭殃,就把当年的事情全都告诉她。”
“可我也知道得不多……”
“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娄族老瞪了他一眼,“这样才能求得她的原谅,我们山寨和你孙女,就有活路了!”
万穗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这样一场谈话,更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的眼中竟然成了一个高高在上,会随意将几百人杀尽的邪神。
她喝断片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自己好像被谁抱在怀里,走了很远很远的山路,周围的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她都没有听清楚,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木头香气。
那不是真正的木头,那是香水味,男人用的香水,很熟悉,她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到了。”一个同样熟悉的声音响起,他们似乎来到了一座山洞的洞口,抱着她的那个人扔给说话的人一叠红色的钞票,冷冷地道,“你可以滚了。”
那人拿了钱,迅速地消失在了山林之中,而抱着她的那个人,则跟着一群人走进了山洞。
黑暗从四面八方崩塌了下来。
万穗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茅草搭建而成的屋顶,有些懵,一时间竟然没想起自己在哪儿。
“万姑娘,你醒啦?”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手中还抱着一件新衣服,正是娄族老的重孙女,“昨天你喝醉了,是我把你抱进屋子里来休息的。你放心,你的衣服也是我换的,床铺被褥都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