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一愣:“不能去?为什么不能去?王妃伤成这样,怎么能不请太医……”
然而,徐瑞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王爷请的太医,小姐,不会接受的。”
“娘,不要再让小姐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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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王府。
“护卫长!”
“见过护卫长!”
夜深人静,御王府站岗的护卫也难免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一道身影在前方掠过。
两人浑身一个激灵,手不自觉摸向了腰间长刀。
但等看清了来人是耿超,两个王府护卫顿时松了口气。
只是耿护卫长这么晚了,怎么会从阮宜人的衡芷院出来?
这,孤男寡女的应该不至于……
或许是他们眼花了吧?
耿超轻咳了一声,神色沉稳道:“府中没什么异状吧?”
“禀护卫长,没有,今夜一切如常。”
耿超:“王爷……咳,王爷从皇宫离开后,至今都没有回府吗?你们可知王爷去了哪?”
王府护卫面面相觑。
王爷的行踪,他们怎么会知道?
连打听都是不被允许的。
但两人也没多想,只是老实地摇了摇头:“王爷未曾回府。”
耿超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他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微微一笑道:“没事,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们继续守夜吧,记得打起精神。如今王爷不在府中,你们更要小心,决不能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两个护卫连连点头,神色肃穆。
耿超这才转身离开。
然而,他刚走出两步。
就见两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他面前。
粗犷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冰冷肃杀:“耿护卫长,王爷召见,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耿超浑身一僵,脸色微微苍白。
而那两个护卫也诧异地看了过来。
因为他们认出,这两个内劲绵长,全身上下透露着铁血煞气的男子,正是宋武身边的两个得力副将。
是在战场上数年历练,手下斩杀无数亡魂的镇北军校尉。
镇北军的校尉为什么会在深夜出现在府中?
而且,总觉得他们对耿护卫长的态度很不善。
是他们的错觉吗?
还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
程达和赵雄并不知道两个王府侍卫的所思所想。
他们把话一说完。
甚至不等耿超开口,就一左一右,猛地架住了耿超的双手。
耿超下意识地想要挣扎。
然而,程达和赵雄在出手的时候,周身内力就运转起来。
手上狠狠用力,耿超顿觉肩膀和手臂剧痛,脸色瞬间白了。
要不是一旁有自己的两个手下看着,他几乎要痛呼出声。
耿超眼中惊惶,强自镇定道:“王爷召见,属下自会……自会领命,程校尉、赵校尉我们共同效命于王爷,你们何必如此……”
“闭嘴!”程达冷斥一声,看他的眼中满是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的嫌恶,“再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先撕烂你这张嘴!”
赵雄:“程达你跟他废什么话?俺们快走,王爷和司先生还等着审这王八羔子呢!”
审?
耿超心中大惊,眼中流露出浓重的恐慌之色?
王爷为什么要审他?
难道……难道是因为……
思绪惊涛骇浪间,耿超已经被程达和赵雄飞速拖到了御王府的地下刑房。
两人把耿超重重丢在地上。
地面湿冷的气息,裹挟着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耿超猛地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对上萧墨宸那冰冷,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俊美脸庞,身体禁不住地一个哆嗦。
“属下……属下参见王爷!”
萧墨宸居高临下看着他,声音清冷如珠玉,开门见山道:“为什么骗南溪县主去鸿宾客栈?”
果真……竟果真是为了这事!
耿超心中大惊,可面上却只露出一瞬的慌乱。
很快就换上茫然无措地神情:“骗南溪县主去客栈?属下从未做过啊,是南溪县主这么跟王爷您说的吗?”
耿超想着阮芷安教他的情绪表达。
在心中酝酿了一下,憨厚沉稳的脸上立刻露出受了冤屈的义愤填膺神情。
“可分明是南溪县主自己等不及解药被送到王府,无论如何都要去东城门等影七,属下才不得已让手下将她送过去,并给她订了鸿宾客栈的房间。”
“王爷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寻青筠过来询问。”
“属下甚至愿意与南溪县主对峙,来证明属下的清白!”
说着,他瞪着眼睛,看向萧墨宸。
眼眶微微发红,连身体也在轻微颤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刚刚被揍过的影七顿时又有了偏向。
他张嘴想要说话。
站在他身旁的影十三毫不犹豫,拿起之前在鸿宾客栈周围捡到的袖箭,狠狠扎在他屁股上。
“嗷——!”
影七发出一声惨叫,又意识到场合不对。
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地看向周围。
然而,这地牢中,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萧墨宸淡淡道:“去将青筠带来!”
听到这话,耿超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王爷还肯听他分辨就好。
幸好,幸好阮宜人如此细心如此善良温柔,为他想好了所有退路。
耿超此时心中慌乱散了少许,反倒生出几分甜滋滋的蜜意来。
很快,青筠就被带了过来。
她的神情有些茫然,也有些惊慌。
没有人被带到这样弥漫着血腥味的阴暗地牢,能不心慌的。
“奴婢青筠,参见王爷!”
耿超不等萧墨宸说话,就已经迫不及待道:“青筠,你告诉王爷,是不是南溪县主自己贪生怕死,非要去东城门等影七的?我已经极力劝阻了,可南溪县主根本就不听。”
青筠神色茫然,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下午耿超对她说过的话。
她此刻刚被从被窝中挖起来,神思本就是混混沌沌的。
耿超这么引导性地发问,立刻就将“南溪县主真的说过这些话”的概念深植进了青筠的脑海中。
她自然而然地就觉得,耿超说的就是事实。
而不是她听耿超转述的。
赞同耿超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