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厅堂中所有女子的眼中都露出艳羡的神情。
“未曾想,这位姜家二小姐竟然如此漂亮!”
“我瞧这姜二小姐天生贵气,又兼有如此高的学医天赋,与那南溪县主截然不同。会否她才是圣手医仙的亲骨肉,真真正正的姜家嫡出小姐?”
“若我是沈世子,有姜二小姐这般珠玉在前,我也瞧不上那个声名狼藉,还长相丑陋的南溪县主!”
宾客的赞叹声、嫉妒声、议论声,悉数都传入到了姜思瑶的耳中。
姜思瑶只觉全身心说不出地舒畅、愉悦。
视线与一旁的沈翊轩对上。
姜思瑶眼波流转,情意绵绵。
沈翊轩立刻便神思恍惚,随后回以温柔又缠绵的深情凝望。
他甚至顾不得如今那么多宾客在场。
悄悄往她身边凑近了少许。
借着宽大袍袖遮掩,捏住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压低声音道:“瑶瑶,待这场及笄宴结束,我俩的婚期,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姜思瑶面上一红,一双小鹿似得眼睛惊喜地看向沈翊轩。
娇美的脸上满是羞涩和喜悦。
但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可是,姐姐……”
“这种大喜的日子,提她做什么?”
沈翊轩不悦地打断她,“瑶瑶,我早说过,我心中只有你。若要我履行与英国公府的婚约,那婚约对象就只能是你。母亲已经同意,待及笄宴后,就向皇上提出换亲一事。”
“至于南溪……她若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念在那么多年兄妹之情上,我便将她收在房中做个妾侍,也不是不可。”
“但瑶瑶你放心,无论如何,在我心里,她都是越不过你去的!”
想到姜南溪还能成为沈翊轩的妾侍。
而不是被一个低贱的混混随意糟蹋掉。
姜思瑶心中还是有些不爽。
但她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显得越发羞怯温柔。
“翊轩哥哥,这些事还是等及笄宴结束后再说吧,席上那么多人都看着我们呢!”
沈翊轩心中激荡,正想说:我的心意可昭日月,旁人要看便看吧!
然而就在这时,府门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站住?谁让你往里闯的?你有请柬吗?”
门口处传来门房阿昌的厉喝声。
紧接着是一个沧桑的男子声音:“我听说今日是英国公府二小姐举办及笄宴的日子,是真的吗?这里面举办的,可是姜二小姐的及笄宴?”
“自然是!”
“那,那你快让我进去,我要见姜二小姐!”
院门处的喧闹声,吸引了府中众宾客的注意力。
就连那些爱慕沈家兄弟,艳羡姜思瑶的女郎们,都把视线从中庭挪到了门房。
众人这才发现,门口处站了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
只见他胡子拉碴,眼神浑浊,满身酒气。
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沾满了尘埃。
若非此人身上还散发着一股不太好惹的凶悍之气,众人都要误以为这就是个乞丐了。
只见他一边嚷嚷着要见姜二小姐,一边就要往里挤。
门房阿昌发起怒来:“你干嘛?你干嘛?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也敢乱闯?今日是我们府中思瑶小姐重要的及笄宴,坐在里头的可都是贵客,你要是进去冲撞了贵人,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阿昌用力推了男人一下。
男人似乎极其疲倦,这一推,竟真的被推得趔趄了一下。
可他却非但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连双眼都微微发红了。
整个人仿佛不顾一切般往里冲:“让开,快让我见姜二小姐!”
“我好不容易从江州赶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二小姐一面。你让我进去,让我见二小姐,末将……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亲口告诉她!”
阿昌这边的动静,让不少侯府的小厮和侍卫都聚集过来。
有那脾气火爆的衣角踹翻了中年男人,咒骂道:“哪来的臭乞丐,怎么那么大脸,竟然也敢撒谎说认识我们思瑶小姐。招摇撞骗的狗东西,还不快滚!”
说着竟还走上前去,抬脚要往中年男人头上踹去。
“等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娇柔悦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就见一身华服的姜思瑶在婢女倚翠的搀扶下款款走上前来。
她看着倒地的肮脏中年男人,目中露出不忍的神色:“阿昌,你们别打他,让他进来吧!”
“思瑶!”一旁的沈翊文露出不赞同的神情,“如今都不知道这男人是何身份来历,怎么能随便让他进来呢!”
姜思瑶抓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娇嗔道:“二表哥,今天是我的及笄宴,愿意来给我祝贺的,都是我的客人。”
“这位大叔或许真的撒谎了,但他大概……大概只是渴了、饿了,想来我们侯府讨杯酒水吃。若是就这样把他赶走了,那他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有人在我的及笄宴如此可怜,那思瑶也不会开心的。二表哥,你就答应思瑶,让他进来吃杯酒好不好?”
沈翊文忍不住伸出手,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你啊,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总被人那么欺负!”
姜思瑶娇娇笑道:“没关系,思瑶有二表哥护着,没有人敢欺负我的!”
沈翊文无奈又宠溺地笑看着她,显然是同意了。
姜思瑶:“阿昌,你让他进来吧,带他去最后面那桌好好吃点东西。”
门房闻言,不得不把中年男人放进来。
然而,这男人进院门后却没有按照婢女的指引往最偏远的坐位去。
而是突然跌跌撞撞朝姜思瑶冲过来。
姜思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沈翊轩身边躲。
口中发出娇娇地惊呼声:“你,你干什么?”
沈翊轩连忙伸手把她揽入怀中:“思瑶别怕!”
谁知这男人冲到姜思瑶面前后,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阵。
突然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末将蒋威,参见二小姐!”
这一声呼喝,声如擂鼓。
让整个定远侯府中的客人,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