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都露出惊诧的表情。
蒋威?
这是什么人?
姜思瑶也怯生生地从沈翊轩怀里探出脑袋,疑惑道:“你……你认识我?你是何人?”
叫蒋威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浑浊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竟噙满了泪水。
“末将蒋威,乃是前英国公身边的亲信副将!”
“二小姐,这些年末将一直在寻找您啊!没想到您竟然来了京城,还出落得如此优秀漂亮,国公爷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
说着一个大男人竟然低低哭起来。
而他的这一番话,也在众宾客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英国公身边的副将?此事是真是假?莫不是冒充的吧?”
“我记得当年英国公身边确实有个叫蒋威的副将,这男人的长相,细细看来,也确实有些眼熟!”
姜思瑶:“你当真是我爹爹身边的副将?”
蒋威连连点头。
甚至抽出一把匕首,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把自己的胡子都剃掉了。
“末将跟在国公身边的时候未有蓄须,这样应该就有人能认出末将了。”
“末将便是国公爷的亲信,绝不敢有任何诓骗二小姐之言的!”
他这胡子一剃掉,立刻便有人惊叫出声。
“对对,我认得这张脸,以前英国公身边确实有这么号人!”
“真是没想到,都过去十年了,竟还有英国公身边的副将找到京城来!我还以为国公爷身边的心腹,在当年一役,早已死伤殆尽了呢!没想到竟还有人活了下来,还在十年后找到京城来寻国公爷遗孤了。”
“咦,不对啊!既然是寻英国公遗孤,为何找的不是南溪县主,而是这位姜家二小姐?我记得在姜二小姐拿着信物和英国公的亲笔信找上门来前,世人皆不知英国公府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庶出二小姐吧?”
众人的疑问,也被姜思瑶问了出来。
“你一直在找我?为何?”
蒋威抹了一把眼泪道:“因为在国公爷临死前,末将就伴在国公爷身侧,国公爷曾在死前给末将留下遗言,让末将务必要寻找到二小姐您的下落。”
“国公爷说,二小姐您的母亲对他有恩,但他又不愿对不起夫人,所以迟迟未将你们母女接回府中。或许二小姐您母亲也是不想国公爷为难,所以早在二小姐您很小的时候,就带着您悄悄离开了。”
“可也正是二夫人这一走,才让国公爷心中生出愧疚。在死前许多年,国公爷一直让人在暗中四处寻找二小姐你们母女。”
“直到临死前,二小姐你们母女的安危,都是国公爷最挂心的事情之一。”
随着蒋威的叙述,姜思瑶的眼泪已经如晶莹的珠子一般从眼眶滚落下来。
因为心绪激动,她甚至全身酸软,连站都站不稳。
只能让沈翊轩搂在怀中。
她双目含泪,哽咽道:“爹爹他,他当真曾挂念我和我娘吗?”
蒋威信誓旦旦道:“末将敢以性命担保,所说句句属实,没有半点虚言!”
随即又道:“国公爷临终前,还嘱咐末将,一定要找到二小姐,然后将他的遗言转告二小姐您和大小姐。”
“只是这些年末将找遍了西楚各地,却始终没有寻到二小姐你们母女的半点消息。”
“末将还以为,二小姐你已经遭遇不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完成国公爷的遗命了!”
“是以末将这些年才越来越颓废萎靡,只想呆在江州了此残生!”
“可没想到,就在几个月前,末将竟无意中听到姜家二小姐寻亲寻到了定远侯府的消息,这才千里迢迢从江州赶过来!”
“这一路上,末将都怕这一切只是误会,是有人冒充二小姐!”
“可方才一看到二小姐的脸,末将就知道,您是国公爷的骨肉,绝不是冒充的!因为末将曾经便在国公爷的书房中,见过一副女子画像,那画像与二小姐您有五六分相像,想必就是二小姐您的母亲了!”
姜思瑶哭的泣不成声。
整个人依偎在沈翊轩怀中,呜呜咽咽道:“翊轩哥哥,你听到没有?爹爹没有忘了我和我娘,这些年,爹爹都未曾忘了思瑶。呜呜呜……娘九泉之下知道了,不知该有多开心啊!呜呜呜……”
沈翊轩心疼地把她搂在怀中,连声道:“思瑶,快别哭了!你那么温柔善良,惹人怜爱,谁又能不喜欢你,不惦着你呢?你快问问,姨夫临死前究竟给你留了什么遗言?”
姜思瑶这才破涕为笑。
泪汪汪的看向蒋威,声音娇软天真道:“蒋叔叔,我爹爹死前究竟留了什么话给我?是不是让我不要和姐姐争,要与姐姐好好相处,相互扶持?你放心,我绝不会和姐姐争任何东西的,她是尊贵的嫡女……”
“不!”
蒋威却打断了她的话,颇有些激动道:“国公爷的遗言不是让你莫要与大小姐争,而是说,他愧对了你们母女一辈子,临终前只想要好好补偿你们母女。”
“是以国公爷说,他死后,国公府的嫁妆一分为二,四成归大小姐,六成则都归二小姐您!”
“另外国公爷还说,这些年让你们母女在外颠沛流离,未能报答你娘的救命之恩,他心中实在愧疚。若是让二小姐您继续当身份卑微的庶女,他实在心疼不舍。”
“故而国公爷希望将您记在夫人名下,若有一日出嫁,就以嫡女的名分,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嫁人!”
蒋威此言一出,等如在整个宴席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姜思瑶一把捂住嘴,难以置信地惊呼道:“爹爹,爹爹当真曾这样说过?”
就连凌婉茹也做出一副震惊地回不过神来的表情,喃喃道:“英国公当真留下过这种遗言?”
在场的宾客也都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这,不可能吧?当年英国公和凌医仙为护驾先皇牺牲,情况那般紧急,哪来得及留下这些遗言啊?”
“而且口说无凭,又过了这么多年了,才跑出来说?”
“若是真有遗言,当年怎地不说?”